轰然散开。
邵泽并不说话,只安静地盯着她,目光冷静而锐利,仿佛要穿透皮ròu看到对方的心脏一般。收情书这种业务他已经进行的很熟练了,只是到目前为止,仍旧没有接受任何一个追求者的告白。
邵泽天生不爱热闹,又跟着邵衍学了心法,没参到大哥的随心所yù,反倒越长大越变得不易接近。送情书的女孩子垂着头半天没得到回答,颤抖的越来越厉害,又以为邵泽困扰自己的存在,委屈到眼眶都渐渐红了起来。
忽然便听到一句淡淡的男声:“谢谢。”
手心的信封被抽出去,邵泽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,带着少年人中xìng的清朗味道,听在耳中让人仿佛饮下一口浮着碎冰的冷饮:“信收下了,你年纪还小,不要早恋,好好学习。”
他说罢这话,转身就走,留在原地的姑娘愣愣地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,虽然听到了拒绝的回复,心跳却越发失序。
“啊啊啊好帅啊!刚才他低头看你了,睫毛真的好长!”一群女孩子围了上来,推推搡搡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地将告白的姑娘围在中间。
“他怎么那么白啊?天哪我看到他好像在看言情小说,他比前段时间那个《霸道校草爱上我》里的霸校草还帅啊!”
“xìng格还那么酷!”
“他跟你说什么了?他跟你说什么了?”
“……”
“牲口!”体育委员俯身拾起自己桌角的篮球,一边拍一边朝着大门跑,朝身边跟上的兄弟道,“这个邵泽简直不是人啊,从开学到现在,这都第几次了?!”
“咱们班的隔壁班的,上头几个年级的学姐……几十个肯定是有了。这他妈才开学一个半月啊,要不要人活了!”
“瞎眼了吗?放着我们这样的汉子孤单寂寞……听说咱们班的李安妮和魏珍花还因为他打了一架,真的假的?”
“啧啧啧,这有什么好造假的?魏珍花周一告白,李安妮周四又去了,早上还朝邵泽课桌里塞蛋糕,你说人家能干嘛?”
“呸!”走廊上有人听明白他们的话,朝地上酸溜溜地唾了一口,恨声骂道,“不就是一张脸吗?有什么了不起的!”
“还真就不止凭那张脸。”邵泽体能惊人,篮球足球各种运动统统玩转,打架一把手,学习又好,能文能武的,平常私底下跟他们jiāo流的都很融洽。班里的男生们虽然偶尔会嫉妒邵泽女人缘好,但说良心话,多少对他的出色有些崇拜。于是平常自己吐槽一下也就罢了,听到陌生人这样贬损对方,那是决计不干的,顿时停下脚步搭着那人肩膀就道,“小白脸,说人家坏话之前先掂量一下你自己的斤两。邵泽个头比你高长得比你帅一看就比你有钱学习还比你好,要吐口水也轮不到你这种人来。”
本以为找到同盟军的路人顿时吓到双股战战,特优班一群男孩子们看着没劲儿,相互对视几眼,嘻嘻哈哈又走了。
中二期的小弟一路冷着脸任人围观,快到校门口时听到熟悉的声音喊自己的名字,无奈地停了下来。
韩罗飞风一样跑近。他这人实在奇怪,校服不好好穿,书包也不好好提,像是那种在普通学校里遍地可循的坏学生,用各种离经叛道的举止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。邵泽觉得他特别幼稚。从小到大就没成熟过哪怕一次,偏偏还觉得自己这样特酷,老是嘲笑邵泽规律和循规蹈矩。
“书呆子!”韩罗飞不客气地喊了一声,不知道跟谁学的礼貌,上来就要用拳头捶邵泽的肩膀。
邵泽皱眉,微微错步躲了过去,身形轻灵,同时绕到韩罗飞身后踹了他一脚。他哥说了,在外头碰上不长眼的,想打就打。
“嘴巴放干净点。”
邵泽脑子聪明,加上每天都有外语和家教课,从小学起有些科目在考试中就没扣过分。韩罗飞心一直那么野,也不知道是跟谁过不去,就是不愿意好好经营自己的未来。四年级的时候邵泽就见过他抽烟,上课时睡觉打闹老师已经管不住了,每周能来学校上课的天数也是屈指可数,成天在外头打架闹是非,要不是靠着家里有钱,恐怕早被开除了不知道多少遍。
被这种人鄙视邵泽相当的不服气,邵泽还看不起他呢!
韩罗飞被直接踹趴,无奈天生嘴贱,趴在地上摆来动去,看到邵泽手里的粉色信封,龇牙咧嘴地说:“又收情书了啊?”
他从地上挣扎着爬起,拍掉衣服上的灰,犹豫了一下,没敢再伸拳头去捶邵泽的肩膀,于是上前试图勾肩搭背。
邵泽嫌恶地躲开他:“你身上脏死了,离我远点。”
“……”韩罗飞简直想呕血,这就是从小到大身边长辈老师人人jiāo口称赞的那个有礼貌懂事又聪明的十全小孩?
邵泽把信封塞进书包里,韩罗飞吊儿郎当走在他身边,一步三晃道:“也就你还那么墨迹了,那些女生给我这种东西,我根本收都不收。丢垃圾桶不就好了?还带回家,你想干嘛?登记一下自己后宫册上记了多少人啊?”
邵泽没理他,把信封仔细地夹进两本书的缝隙里。他哥说了,对女孩子要体贴尊重些,人家写信那么耗费功夫,出于礼貌,他也不应该像韩罗飞那样对待一份心血。
韩罗飞见他不理自己,啧了一声,又要捣乱,便见邵泽忽然抬头看向自己,冷冰冰的一个目光瞬间将他镇老实了。
两家来接孩子的豪华轿车停在校区门口,韩罗飞看到自家的车标,脚步立刻顿住,匆匆和邵泽告了个别,骂句脏话后转身就跑,助跑跳跃,攀上不远处的一处围墙,瞬间就跑了个没影。
邵泽连看都不看他一眼,径直朝车走去,司机下来为他开门,韩家的司机也从驾驶座钻了出来,苦着脸望着自家小公子消失的方向。
他转过脸来:“邵小先生好。”
邵泽对他点点头。
韩家的司机问:“邵小先生和我家少爷是朋友吧?知不知道我家少爷放学之后一般都在哪里活动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邵泽冷淡地回答了一声,又强调,“我和他不是朋友。”
韩家司机笑得特别无奈。
——
家里,邵妈妈一边调咖啡一边长吁短叹,邵父探头看她动作,老婆在国外跟人学做拉花咖啡,坐趟飞机回国就全给忘了,现在用糖浆画的图看起来跟闹鬼似的。
邵父问:“你干嘛叹气,忘记了就别画了,要我说,还不如就把糖浆全部掉进去搅合均匀就喝呢。搞得再漂亮,还不是给人喝的?”
“我哪是在为这个啊。”邵母觉得没劲儿,放下手上的东西,一边哎呀哎呀地大喘气,一边趴在桌面上发愁,“我在想小泽呢,这孩子是不是叛逆期了?我昨天看他写字,多念叨了两句,看他好像特别不耐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