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眼,眼底尽是凉薄之色,将宋羁鸟安安稳稳的护在了怀里。
“沈总,您看人的眼光拉垮了许多啊。”下面那人挂着淡淡的笑容,这笑似有些得逞之势。
他又缓缓道,“不如先来看看宋小姐的丈夫。”
他说完,大门轰然打开,走进来的那两个人让宋羁鸟站不稳脚了。
她瞳孔震动,只听轰的一声仿佛天都坍塌了下来。
深刻的记忆都纷纷涌现,即便过去了那么久她也还是会在一次次睡梦中被惊醒。
这些年来,她从来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,而这个噩梦的源头明晃晃的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眼前。
红姨推着轮椅缓步进了富丽堂皇的大厅内,轮椅上的男人已经显现出了老态,鬓角发白,脸上的褶皱都拧成了一团。
那是万善贵!
真的是他!
在洞房花烛那夜,宋羁鸟伤了他的命根子,为了保住万善贵,红姨带着他出了山治疗。
所以宋羁鸟在此后的日子里,没有再见过他们俩。
“宋小姐还认识轮椅上的男人?”
台下的人步步紧逼,像是要急迫的逼问出什么来。
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她一个人看,等她一个人的回答,宋羁鸟放在身侧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,她刻意去躲避他们的视线,心底被锁住了声音一下子被释放了出来。
宋羁鸟,承认。
你根本不能和过去一刀两断!
看看你的脸。
她抬手摸了摸脸庞,摸到的是特制口罩的微凉触感。
可是…错的不是她啊!
为什么要质问受害者?
她什么也没做啊…
为什么那么多人用如此异样的眼神去看她。
“尊贵的沈先生。”红姨开了口,“您该明白,你身边的这个女人,她是多么的肮脏令人唾弃。”
宋羁鸟的额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,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在渐渐凝固,她僵硬的站在那里,就像一个小丑。
那双微卷的睫毛颤着,眸子尽是无尽的恐惧与麻木融杂。
她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那惊悚的一幕幕。
他们以姜小作为筹码,逼迫她跟比她大几十岁的老男人结婚生子。
他们对她拳打脚踢,宋羁鸟被迫接受非人的虐待,可他们根本不讲信用!
他们非但没有把姜小还给她,还支配她的血液,让她孱弱的小身子日益消瘦差劲。
他们根本不是人!
“我不是…我不是…”
她口中念念有词,声音很低小,泛红的眼角溢出泪光,大脑被过去冲击,击溃得不成样子。
宋羁鸟好像丢失了自我,埋没在回忆中,她很明显的暴露出了自己的心理问题。
而这一切沈旧林都尽收眼底,他侧身挡住了宋羁鸟,让台下的人看不见她的反应。
“你算个什么东西?”
男人菲薄的嘴唇轻启,冷淡的声线令人后背一阵发凉,他眼神狠厉,与冷锐的刀锋相比无异。
红姨凝噎,被呛得说不出来话,这个男人权势滔天,是个惹不得的主儿。
前些日子她还如此冒险的过去找宋羁鸟,就是已经做好了准备,她低头看了一眼万善贵,觉得一切都值得的。
年少的那一眼,她对他一见钟情,虽然两人年龄差距很大,可她也甘愿放弃一切跟了他。